目送着最后一名患者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边缘,纳什医生意识到自己这一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。于是,他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,转身走进诊所,沉重的铁闸随即落下。
穿过看诊厅进入内室,纳什脱掉白大褂,随手甩到一旁的沙发上。他走到药品冰柜前,取出一袋应急用血,倒入身后餐桌上早已备好的玻璃杯里,再兑半杯红酒——这便是他晚餐的开胃菜。
“忙碌过后来一杯小酒,何其惬意的人生啊。”纳什感叹着,端起了酒杯。
然而,在端起杯子的前一秒,纳什的动作骤然停滞了。因为一柄锐利的银质匕首正抵着他的脖子,只需略一用力便能划破他的颈动脉。
“吸血鬼有‘人生’可言吗?倒不如快一些说出你的遗言吧?”匕首的主人巧妙地缩在纳什的身后,阴冷的低语仿佛毒蛇的嘶鸣,其中满载仇恨,还带有一丝偷袭成功的得意,“纳什·巴托里,该隐的子嗣里最弱的一个,没有之一。我现在要你的狗命。”
“噢,我可没有养狗。而且你在说要别人的狗命时难道不会害羞吗,一点也不可爱的小狗?”纳什厌恶地屏住呼吸,好让那股恶心的仇敌气息不那么容易钻入自己的鼻腔中,“话说回来,什么时候开始狼人们会玩偷袭了?还是说我鼻子出问题了,身后真的只是一只会玩匕首的聪明的狗么?”
“别耍嘴皮子,吸血鬼。狼人一族自从三百六十年前被你们夺走了几乎一切后,就已经变成了万军教会的走狗了。”狼人刺客语气越发阴冷,不用向后看纳什也能感觉到他那灼人的憎恶视线,“那么,按照‘叹息墙’尚未分割南北大陆时的古老规矩——你有什么遗言吗,吸血鬼?”
“这点倒像一个正经的狼人......你是哪个氏族的子弟?”纳什嘀咕,他的眼睛转动着,一边试图拖延时间一边回忆着自己还是一个英勇战士时的战斗方式——因为某种加护的缘故,他并不担心那柄正横在自己颈上,对血族有着致命威胁的银质匕首。
只是下一秒,当纳什的眼睛扫过房间内的某一处时,他的身体骤然僵硬了,面色也随之变得惨白。
“啊哈,事到如今才觉得害怕吗?你这可不像是一个正经的吸血鬼啊。”察觉到纳什的变化,他身后的狼人刺客嘲弄地说。匕首的刀刃已经刺入了纳什的颈部表皮,顿时灼烧般的剧痛传遍纳什周身百骸。
然而,像是没有感觉到痛觉一般,纳什一言不发,他只是紧盯着正北方向墙上那面因为起雾而模糊的镜子——此外,不知为何,与屋外的酷热干燥相比,室内格外潮湿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面色苍白的纳什呼吸声越发沉重,显然比起身后的刺客,他更忌畏目光所向的那面镜子。
“作为该隐亲子的资格,在我逃离那场百族圣战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……苟延残喘的我,并没有被你狩猎的价值。”过了许久,纳什强作平静的声音响起,虽然狼人刺客听不懂其中含义,但似乎可以认为是求饶的话语。
“虽然听不太懂,不过似乎是求饶的话呢......那样的话,你还是留到等会下地狱时再和你那些英勇作战的同族们说吧,懦夫。”嘲弄着在自己眼中已经神志不清了的纳什,狼人刺客的最后一点耐心也消磨殆尽了。匕首毫无阻滞地贯穿了纳什的脖子,顿时血如泉涌。
下一秒,纳什的右臂连带着两根肋骨掉落地面。几乎是同一时刻,贴在纳什身后,刚好比他矮一个头的狼人刺客脑袋开花,红白之物纷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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